【于陆/玄亮衍生】提笔只两行(九)

@平生339 平生《于陆群像/千年风雅》视频配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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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天心x高觉慧

张天心x陆恨秋

 

张天心上马,他知道自己打完这场仗就不可能再回来了。自己院墙中的梅花树,自己疏于照顾但长得确实茁壮,回头望了一眼,梅花树的树枝被风吹的摇摇晃晃,洒下的花瓣有一半都落在了墙外,他朝着梅花树摆了摆手,梅花树的枝干也向他回复了摇曳。

他抖擞抖擞精神,看看自己带的兵,身后的弟兄没有一个贪生怕死,紧紧跟随着他奔赴战场,

到了现在还能士气如虹慷慨赴死,着实不易,连他们踏上征途的步伐都尤为悲壮。

战事来袭,张天心把这仅有的一个营和自己,都投了进去。

“快!冲啊!”张天心为了帮岳大江他们拖延时间,拼尽全力抵抗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,

他自己也精疲力尽地倒在战壕里,眼看敌方攻势迅猛,余波未尽,现在又要卷土重来,步步逼近,他只能扯着嘶哑的喉咙在叫喊,把身体里的斗志化成嘶吼。

烧着的树枝散发出焦灼的气味,浓烟焦土一片人间地狱,一排排炸开的炮弹像没有底座的火山,耳旁轰鸣声渐弱,不知道是哪个靠近他的炮弹,炸聋了他的耳朵,张天心拼着最后一口气,举着枪冲了出去。

没有掩蔽的张天心,很容易就被敌人发现了,子弹出膛,贯穿了他的胸口,他倒在地上,幸而他倒在了阳光下,睁开眼还是明亮的,太阳的明媚,比树枝上窜起来新的火苗亮的多,仰头遥望,阳光照射下的城楼,炮火喧嚣下,透出一个渐渐清晰的人影。

陆恨秋正站在城门上边,着一身戏装,张天心觉得他是在做梦,或者他已经死了,若是死了那自己应该下地狱的,但是地狱怎么会有陆恨秋呢?地狱不该有陆恨秋的。

想不明白的他,还是想伸手去摸一摸,在他的身影上描绘了个大概,嗯,是他。“你怎么这么傻。”张天心笑着对着城墙上的人说,然后虚弱地闭上了眼睛。最后一眼留在了残垣断壁上,留在了那人的身影上。

陆恨秋拾起了多年未练的功夫,想着要不是祖师爷赏饭吃,自己怕是一句都唱不出来了。还好还好,他的唱段高亢嘹亮,低回婉转,外行人听起来,同初见张天心时没什么差别。

一曲罢了,看着城外尸横遍野,遍寻不着张天心的身影,烽烟笼罩这整个城,阻断了他的视线,这时的陆恨秋心如死灰也不会复燃,苦笑着“要知道我会回来陪你,就不会骗我离开了吧,死一起多好。”他褪下最外面的戏服,随心的扔了下去,“现在我还要去找你。”

说完,纵身一跃,从城楼最高处跳下,像一颗陨星似的笔直坠落下来,远处大炮的巨响,淹没了发生的一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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烽火连三月,家书抵万金。远在伏龙芝的高觉慧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,只知道他寄回家的信件一封一封都没了下落,虽然没有下落但他还是要寄出去,聪慧如他怎么会没有一点察觉,只是抱着侥幸,人有了念想,活得会更容易一些,更轻松一些。

这天他终于收到了家乡寄过来的信,是他梦寐已久的回信,可发信人不是张天心,而是岳大江。心中的石头没有平稳落到地上,而是狠狠的重创心脏。

小心翼翼地打开信纸,铺展开来,满满三张纸的内容大多都是安慰客套,但他只记得一句话,“城破,天帅殉城了。”连自己骗自己都做不到了,那人真的没了。

早该料到的,只是不愿相信罢了,他第一次在异国他乡感受到了诀别,原来遥不可及是这么令人绝望,他什么也做不了,就在桌子前呆呆地坐成一尊雕塑。直等到同宿舍的室友回到屋里,带进一阵微风,他的泪才被吹了下来。

平时沉默寡言的室友,是个细心的人,难得的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你难受的话,我出去转一转,给你点空间。”

“不需要。”高觉慧害怕被人窥见自己地软弱,收起了面前的信纸,囫囵地塞在信封里,压在柜子的最下面。走到桌子旁边,拿起厚厚的军事历史典籍就奋笔疾书的抄起来,笔下生风,一张又一张,一张又一张。就连寝室熄灯他也要偷偷点着蜡烛,在昏暗的烛光下抄写。

“你要是愿意,可以跟我说说。”黑暗中,高觉慧背后传来一阵慰问,但他丝毫不想停下,因为一停下,心尖上被剜去一块的伤口,又会开始剧烈的疼痛。

“谢谢不用。”他冷漠的回复,他知道室友出于好心,虽然入学的时候他一直认为室友是个日本人,因为老师初次点名时一直叫的“cheng”,高觉慧自然而然地想着,叫诚的日本人比较多吧。

可是当分到了同一个宿舍,高觉慧才意识到这个人叫明诚,而且非常可怕。他的可怕不在于考试分数名列前茅,不在于搏击技术班内卓越,而在于他从来不说的家庭背景,让人不禁暗地里猜想。

“那你就快点休息,点着灯,我也睡不好。”室友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,听不出什么情绪。

他没搭理,但过了一小会儿高觉慧被人狠狠掰开了手腕,地把笔夺了过去。

“你还给我!”青年人地热血上头,除了想打架之外没有别的宣泄方式了,握成一团的右手不假思索地挥了出去,还没到对方脸上,就被截停了,“咔吧”一声,手腕连接处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“什么时候能打得过我,你再动手。”对方拽着他的手,又给他揉了揉。

高觉慧觉得自己不仅丢脸,还没有一点尊严,只能护着右手,摊在自己的床上。

“我这人你是知道的,不会出去乱传。”室友吹灭了蜡烛,躺在床上。

“一个,不爱我的人,他走了。”高觉慧心如刀绞,偏偏嘴硬,“我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让他爱上我。”

“如果你不是一个独立的人格,凭什么让别人爱上你?”

“我一直很独立!而且他已经....已经死了。”高觉慧忿忿不平的回道。

“那我问你,你的感情如果不依附于他,还能活吗?”

“我.....但我爱他。”高觉慧也含糊了。

“如果你很迷恋他,那么你根本配不上他,一辈子只能做依附于他的花,做不了和他并肩的树。”明诚紧握着手里的十字军东征,这本书是从家里带过来的,是从明楼的书柜上扒下来的,摸着它像是触摸着护身符一样让自己安定,眼睛慢慢闭上跟高觉慧说着。“你的一辈子还很长。”

明诚的话,疼痛的让人清醒,高觉慧无力招架张天心的死,可是未来很长,他的陪伴很短。

“是啊,我的一辈子还很长,但这一辈子里,这么突然闯入又瞬间抽离的,只有他了。”

明诚看他还是没有睡意,就从自己的枕头下面翻出来一本书,“要是还觉得不舒服,就看看这个吧。”

高觉慧接过来,一本封面纯红的书,“这是什么?”

“看看吧,共产党宣言。”把书交给他后,明诚闭上眼睛,呼吸平稳地入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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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觉慧踏上归国的飞机,流动的气流让飞机颠簸了几下,还好能顺利降落,高觉慧下飞机前半分钟才摘下眼罩,伸了伸懒腰,从座位上站起来。

“多年不见啊。”他握着自己的两个皮箱,面对着久未踏足的祖国大地打着招呼,高兴的原地蹦跶了两下。高觉慧毕业后,没有选择留在那里,而是即刻动身,返回国内。因为通过明诚的关系,他接到了一个任务,就是去国民党内部培训可用的学员。

“你需要一个假身分,已经给你准备好了,其他证件一应俱全,你在休息的时候看看。”一天前,明诚在机场外,就把高觉慧的证件一并销毁,给他了一个假身份。

“记好了,你从现在开始只有这一个名字。”明诚把做好的身份证明递给高觉慧。

“我明白。”高觉慧在原地点了点头,“下飞机,我直接就去?”

“安排了人去接你,住所会在特训处附近。”

“好。”

高觉慧走在机场通道的内侧,刚走出机场大门,一辆军用汽车就开到了他的面前。

车上下来一个身着国军军装的人,脸上带着痞痞的表情,张望了一下,就赶紧迎着自己跑过来,带着双纯白手套,替他拉着车门,“您好您好,请问是不是?”

“您好,我是新任教员,王一民。”他文质彬彬地伸出了手,任谁都无法拒绝的笑含在肉里。

“诶,我们这种跑腿的,能认识您真是。”范宝华握了握,想从王一民手里把手抽出来,却被死死的拉扯着。“那个,王先生?”

“哦,不好意思,我刚下飞机,有点晕。”王一民笑得如沐春风,这才放开范宝华的手,其实他已经很克制了,因为当他见到范宝华的第一眼起,另一只手已经攥出了血。

----------------上部完---------------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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